原本喧闹的化妆间瞬间满室寂静。
那人察觉到不对，四下一扫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：“行，斯年老师。”
我想要扯出一抹笑来面对这尴尬场景，却只换来众人越发古怪的目光。
这时，助理匆匆跑进来将手机递给我：“斯年哥，你快看。”
我接过手机，一张照片呈现在眼前。
屏幕上赫然是我在孟苒家门前浑身湿透的狼狈样，拍照的人很刻意的没有把孟苒拍进去，只是在一旁标注了“孟苒家”几个字。
那天是一时冲动，我从没想过要给孟苒造成困扰。
我攥紧手机上前想要解释：“孟老师……”
孟苒声音清冷地打断我：“我只想好好拍戏，不想成为你的炒作对象。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，本就窃窃私语的工作人员更大声的对我指指点点。
孟苒后退一步，与我拉开距离：“顾先生自重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进了对面的专属休息室。
门“嘭”的一下在我面前关上，将我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。
“顾斯年怎么没脸没皮，孟苒老师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，他居然跑上门去骚扰人家，怕不是出来卖的牛郎……”
“有种恐怖私生饭的既视感，狗仔也是他自己安排的吧！”
一句又一句讥讽传来，我站在原地，像被钉在耻辱柱上。
突然，一道声音打破这令我窒息的氛围。
“啧，还是娱乐圈精彩，天天都这么有趣。”
我转头看去，一道窈窕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。
来人生了一张极美的脸，眸子懒洋洋地半阖着，嘴角噙着淡淡笑意，像只慵懒的猫。
“颖姐。”
众人看见她纷纷打招呼。
来的是程颖，这部戏的女二号，同时也是京时集团的二小姐。
生来金贵的大小姐，心血来潮想混娱乐圈，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超过了许多人，遑论长相如此出众。
她往前走了几步，停在我面前，微微扬眉：“长相还行，可惜手段太拙劣。”
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吗？
是我自导自演。
我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，就连手机何时响起的我都不知道。
直到程颖提醒我：“你不接吗？”
我恍然回神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逃离那令我觉得窒息的地方。
电话对面，兰姐声音有些疲惫：“斯年，我给你向剧组请假了，你先回公司。”
我垂下眼睑，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，呼吸都有些不畅：“好。”
公司楼下，已经有许多孟苒的粉丝聚集在此。
那些疯狂的粉丝拿着喇叭大喊着，言辞激烈：“顾斯年滚出娱乐圈！”
我透过车窗看去，心中泛起无可抑制的疼。
明明，我已经那么接近孟苒了。
公司会议室内，张总板着一张脸：“顾斯年，你真是蠢得让我大开眼界。”
我站在原地，低垂着头，任由他扔出的文件劈头盖脸的砸过来。
张总怒不可遏：“你自己好好看看，有多少合作方发来消息要和你解约？！”
兰姐在一旁劝道：“张总，您消消气，斯年他也不想……”
“他不想？那他发什么疯跑去骚扰孟苒！”
张总重重拍了下桌子，我心头一颤。
“顾斯年，自己得罪的人自己解决，你现在就找孟苒，求她发声明压下这次新闻！”
张总抬手指着门外，面目狰狞。
孟苒冷漠的神色再次浮上心间，我的指尖都变得冰凉，仿佛一瞬间失去所有温度。
她不想再见到我，也不想再跟我扯上任何关系。
离她远一点，是现在的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。
我喉头发紧：“张总，对不起，我不能……”
“你不能？这些违约金加起来五千多万，你赔得起吗？别忘了，公司为你还了多少债。”
我浑身一震，牙关里泛出血腥味：“再给我一些时间。”
浑浑噩噩回到公寓，眼前的一幕却让我瞬间浑身发凉。
只见公寓的门上被用红色油漆写满了“还钱”两个字。
我猛地后退一步，肩膀上却忽然搭上一只粗粝的大手：“哟，大明星回来啦？你的地址，可真是不好找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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